两棵树的教育故事系列之一

 

漯河市高级中学  王海东

 

　　读过一个北疆雪域两棵树的故事。

 

　　其中一棵是边防战士从老家带来的树种培育的。它在温室里发芽，被小心地种在窗前。战士们勤加呵护，每一次暴风雪到来之前，都要为他加上坚固的防护栏并罩上防护被，一个春天过去，终于等到它长到了一尺多高。夏天里，北疆雪域依旧寒冷，时不时吹来的风让小树看上去瑟瑟发抖。战士们于是费劲千辛万苦齐心合力搭建了一个阳台，让小树置身其中，不再受冷风肆虐之苦且可以尽享阳光的温暖照射。小树也真的给力，到秋天落叶时已经超过了个子最高的战士。大家于是非常期待，整个冬天，小树在第二个春天里青翠亭立的模样不知背梦到了多少回。这个冬天似乎特别冷，然而难熬的日子终于过去，春天如约而至。小树怎么样了呢？战士们等啊等，结果最终也没有等来小树的勃勃生机，它——竟然死掉了！

 

　　另外一棵是屋后崖缝中自己生长出来的，比第一棵小树大了3岁。因为崖陡雪滑，诸多不便，再加上在北疆雪域那难得的休息时间里照顾一棵小树已经是战士们的极限了，除了被发现后最初的那一眼，这一棵小树就这样在不知道多少次的暴风雪中，在战士们的目光之外兀自生长着，四年间长得和第一棵小树差不多高。风也会来，雪也会来，冷冷的暴风雪更会肆虐地来，以致于等到它从陡崖下终于探出头来时，还被崖上厚厚的雪掩藏着，它的瘦弱骨削的模样好长时间都没被战士们发现。好在它一年一度，小脑尖儿不停地往上挺，于是在那个战士们感到深深挫败、相顾无言的春日，高原的冷光和着别有的清醒与严峻，把第二棵小树从阳台的窗口以超过45°的俯视角送到了个子最高的战士面前。

 

　　于是，你懂的，死与活、得与失之间，这两棵树均成为了传奇。

 

　　这个故事给了你什么样的启示？

 

　　学生首先是活生生的个体，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风景，教师要做的不是人为的增设景观，或者刻意的扭转画风，更不是不知不觉间勤奋地把爱变成了伤害。把学生圈在温室，就好像那棵被呵护在阳台里的小树，有生的本能，却失去了长的天性，又怎么能期望其成为参天大树，傲然卓立呢？我们需要从战士的行动上汲取教训，更需要从他们的目光里获取到营养。有时候教师勤奋教的行为，可能把学生带得更加偏离了发展的轨道；这时候，反而是一个懒懒的而又会意的眼神，赋予了课堂更多的神髓，学生心中流过温泉，眼前才会一派明媚的春光。我真的担心战士们从此又勤奋起来，对第二棵小树爱护有加，如果这样，第一个故事将从此没有了两棵树传奇。教师与学生的关系，既不能是勤此而懒彼，也不能是勤此也勤彼，只能是勤中有懒，勤懒结合，面对全体，勤懒自适，勤懒互动，勤懒各宜。所以，第一个故事警示我们：教师勤于教固然精神可嘉，但可能会用自己耗费生命力的付出，把学生的思想封堵成一方浅塘，永远失去“我想我是海”的磅礴与浩渺，于是在教室四面围墙的束缚下活脱脱变成了“囚”；但同时，如果教师在课堂上懒于经营，放任学生各凭自我，杂草式生长，那么在书山题海的重重压榨下艰难求索，各种思维的浪潮蜂拥而至，惊涛拍岸，在一次次地倾轧与打击后，能保持清醒上岸者恐怕寥寥无几，而且绝对会瘫软成再也无力追浪的小海星，他们英勇无畏的乘风担当和天马行空的想象创新就会成为奢望，其损失可谓大矣！

 

　　北疆雪域的两棵小树不是我们期待的学生成长摸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