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读《桃花源记》品味其“前景化”语言

　　

——读《文言文教学教什么》心得

　　

何锦华

　　

　　解码任何文本都要依据言语事实，在细读文本中发现作者留下的密码，倾听作者的心声。密码便是作品中“前景化”语言。

　　

　　《桃花源记》是一部经典之作，千百年来一直吸引着人们，它之所以有这么大的魅力，和本文意韵丰厚的语言有很大的关系。我们在解读文本时，一定要留意那些看似细微、不经意，而实际上恰是“炼字炼句处”的品味和探究。

　　

　　《桃花源记》中表示“说”的词语主要有四处，分别是：“自云先世避秦时乱”中的“云”；“此人一一为具言所闻”中的“言”；“此中人语云”中的“语”；“诣太守，说如此”中的“说”。从词义的角度来看，这四个词有共性也有差异，从文本解读的角度来看，在同一个文本中先后出现，体现出了特殊意味。下面进行一一解读：

　　

　　是云的甲骨文，表示旋卷的气流在天空飘移。在造字时代的古人眼里，风、云、彩虹，都是奇异的存在，它们无根无源，行踪不定。后来借做说，表示言论如云，传播广泛，但没有根据。“自云先世避秦时乱”，可见由于时代久远，桃花源内的人对于自己是因何生活在这里并不确定，这是虚写的一笔。作者用意也许是借古讽今，表达对现实的不满才是目的。

　　

　　言的甲骨文写作“”，是指事字，字形在舌的舌尖位置加一短横指事符号，表示舌头发出的动作。“言”的本义指鼓舌说话。《説文解字》：“言，直言曰言，論難曰語。”即一人自言谓“言”，二人相对曰“语”。“此人一一为具言所闻”，也就是双方见面的谈话形式主要是渔人讲，桃花源中的人听。渔人详细具体地讲述了很多事情，根据“皆叹惋”可以猜想，他也许讲了东晋、汉末的乱象，讲了繁重的苛捐杂税，讲了残酷的剥削压迫，讲了民不聊生的现状等等，他到底讲了什么？不得而知，这里是一个艺术的留白，一个“皆叹惋”给读者留下无限遐想的空间。

　　

　　再看“语”的金文，由一个“言”和（两个“五”，数量极多）组成，表示说很多话。“语”的本义是谈论，议论。“此中人语云：‘不足为外人道也’”一个“语”可见，在渔人离开之际，桃花源中的人反复叮嘱，不可以把这里的情形告诉给外面的，他们不愿意被外界惊扰，希望一直过这样祥和安泰的生活，渔人也一一应允，表示赞同并愿信守诺言。后来渔人为什么会背信弃义？也许是桃花源对他的诱惑力太大了，这是个新的“生成点”，可以深入探究。

　　

　　再看“说”字，《説文解字》：説，釋也。用现代汉语来讲就是“解释说明”。“诣太守，说如此”，一个“说”字可知，渔人非常详细地向太守汇报了桃花源内的情况，安静自然的环境，安泰祥和的生活，淳朴善良的民风等。激发了太守、隐士等不同阶层的人对桃花源的向往，最后寻而不得，使桃花源永远隐没于奇山秀水之中，留个世人永远的期盼和无尽的神往。

　　

　　解读文本就要于无疑处生疑，打开文本的空白点，找到解码文本的钥匙，抵达文本的思想情感内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