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勇气》读后感之一
——读“导言 源自心灵的教学”
南阳市油田实验小学 刘娟娟
迄今为止,《教学勇气》是我最读到的最好的教育理论书,在我看来,这“最”,决不是随便用用的临时表达,而是我的真实感受,《教学勇气》是我的知音,她就是和我有过共同经历的教师朋友,而且是那种有着共同志向、共同苦恼,和我一并走来,并深深了解我和我相处过无数朝夕的好朋友。读她的时候,她用白纸黑字的朴素面孔和我悠悠诉说,就像站在我的面前,坐在我的对面,我们目光和目光对视着,如此通融,如此相契,如此不被打扰地相守着,她悠悠地讲,我静静地听,那感觉真好。这是值得一读再读的好书。
开篇的话,我就迅速找到了知己感:
当我和我的学生发现可探索的未知领域,当我们面前展现曲径通幽、柳暗花明的一幕,当我们的体验被源自心灵的生命启迪所照亮,那时,教学真是我知道的天下最美好的工作。
然而在另一些时候,教室却如此毫无生气、充满痛苦和混乱——而我却对此无能为力——此刻的教师就像无处藏身的冒牌货。于是敌人无处不在——那些格格不入的学生,那些我自以为熟知的学科,还有那有赖此生谋生的个人苦衷,都与我作对了。
帕克。帕尔默,这位有着三十多年的大学教师,这位挚爱教育的智慧老人,居然和我等这样无名的在教育最基层的小学老师有着如此相似的经历。我们都曾为成功的课堂和无法预约的精彩激动过,照亮过,也同样为教学中的“无能为力”苦恼过伤心过,这就是教师的生活,无论你有多少年的教龄,你有多少经验,多少教育智慧,你在很大程度上都不能原封不动地复制你经历过的精彩和成功,因为生命千差万别。
一年级新生入学,按惯例要进行三天的常规训练,然后才开始上课,如果认为三天的常规训练学生就懂常规了,那真是一年级孩子的智商,尽管有着近二十年教龄的我什么都知道,可是在上新课的时候我还是在“痛苦和混乱”中爆发了:我在教识字教学,教室里乱极了,表扬、激励、板脸训斥、小组竞赛等招数一直在用着,可是“摁了葫芦起了瓢”,说课堂像集贸市场一点儿也没错。
“你们再这样刘老师要生气了。”我在忍耐。
“刘老师真的要生气了。”对于不听课的学生,我试图用这招吓吓他们。
“既然你们不听课,刘老师就不给你们上课了。”我假装往外走,然后在稍加安静后又折回来继续上课。可是,安静N秒钟后我仿佛又置身巨大的“蜂房”中,嗡嗡声简直要让我爆炸,什么道理都懂得我选择了用暂时离开教室做恐吓。
“刘老师真的走了,我喜欢给会安静的孩子上课。”我转身走出教室。
这一招在高年级是很灵的,可是,我失算了,我贴在门口听里面的动静,里面依旧如市场似蜂房,嗡嗡个没完,可是能隐约听到新增的议论内容:“老师真的走了。”“唉,老师走了。”我偷偷地侧着脑袋从窗户往里看,哈,“小心翼翼”遭遇“小心翼翼”——门口的几个小家伙也在侧着脑袋往外看,我们的目光就在这样的“小心翼翼”中相遇,然后,这几个小家伙中的大多数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大叫:“啊,刘老师在这儿呢,刘老师在这儿呢!”“在哪儿?在哪儿?”一个,两个,三个……更多的小脑袋从距离窗户较远的地方伸过来——看我,一个失踪者。
我无可奈何地走进教室,走进在我略施小计试图变静却适得其反的课堂。那是一种真正的痛苦,“无能为力”,再没有比帕克。帕尔默总结得更朴实更准确的感受了。
这是个很低级很低级的错误,你走了他就不闹了,一年级的小孩子有这种境界吗?这道理,我是懂的。那种时刻,离开大概是一种逃避吧。
想起一个实验:有个教授把猴子关在一个屋子里然后离开,想看看猴子们的有何反应,于是他从用以观察的猫眼往里看,可是,他看到的是一双被无限极放大的眼睛——原来,一只聪明的猴子也正从猫眼往外看呢。是人在观察猴,还是猴在观察人,忍俊不禁中,我和我的学生们充当了升级版的“教授和猴子”。
我把我的灵魂状态、我的学科,以及我们共同生存的方式投射到学生心灵上,我在教室里体验到的纠缠不清只不过是折射了我内心生活中的交错盘绕。
帕克帕尔默如是说。
(说明此文曾在《教育时报》连载,这是第一篇)